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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藕饼☞声色犬马】同人警设

快结局了uu

⑪

左绕右拐，车子进了七扭八歪的山路，顺着铺好的石路一直盘旋着上山，直到尽头处露出了一点恍惚的屋顶尖，刺透了雾蒙蒙的上午十点半，也刺进了开车那人的眼底。 

敖丙锁好车下来，绕过院子进了小栋别墅的正门，碰见上了年纪的管家。他点点头示意，老人则鞠了个躬，领他去了二楼书房。

别墅里装潢大气庄严，透着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古朴，客厅以及走廊里挂着的字画也是出自大家手笔，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丝毫不吝啬，打扮得体面而大方。敖丙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，接受着严苛拘谨的教育，身边的人也常常是不言苟笑，尤其是偶尔来几趟的父亲大驾光临的时候，屋子里绝对不会有人敢多一句嘴。他就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，不怎么和外界接触，也不懂得基本的人情世故，只是性子温儒平和，多少是招人喜欢的。

敖广从来不让他说自己是他的父亲，又是老师在家里教授，接触的人实在没有几个，身份暴露的时候也不多。他一直都不懂为什么父亲不愿意让他说出来，可是他对这些事情也不甚在意，也就管不了那么多。

敖丙敲了敲门，没有人答应。他转了转门把手，等着门开了一点之后走进去，屋子里很暗，隐约能看见床头有点光微微亮着。他放轻了步子，走到光源处，看见自己的父亲敖广正依靠在床头，借着橘黄色的暖光读一本书。 敖丙没有说什么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，眼神飘忽在敖广和书之间的位置上，微妙地撮合出了一种尴尬。他有段时间没有和父亲说过话了，自从那次汇报完进程，然后进了山之后，/他就没再联络他了。

平生第一次，他不想见到父亲。

敖广突然咳嗽了一声，把眼镜摘下来放到床头柜上，深缓了一口气：“回来了？”

敖丙没提起多大兴致，不急不缓地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“没能处理掉李靖，你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你吧？”敖广低缓沉沉的声音夹杂点气声，听起来有种阴恻恻的威严，“如果不是你突然起了可笑的善心，我们本可以不动声色地把他解决，刑侦队会乱成一锅粥的，这对我们的计划来说不可或缺。你这……是因为什么？”

敖丙没答话，只是任由视线飘荡着，他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懦弱过。 敖广盯着他，脑子里已经梳理出七八分了：“因为……那个哪吒？”

敖丙涣散的神情终于找回来点魂，他看向敖广，咬着牙没动。

敖广叹了口气，话语里带了点嘲笑：“孩子，这种友谊绝不可靠，没有人能全心全意地接纳你，一旦知道了你的身份，你以为他会对你很好吗？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家族，为了你好的。”

“如果没法彻底打进刑侦队，掌握不了他们政府方面的动向，我们的势力，就无法再扩张一步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”

敖丙听着他说的话，抬起了头，恍然间眼底有不知名的黯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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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吒，你想好了？”李靖背着手，看着窗外的辉煌午色，嘴唇动了动。

哪吒从兜里捞出来一支棒棒糖，三两下剥开糖纸塞进嘴里，含糊不清地张开嘴嘟囔了两句，看口型好像说的是：想好什么？

李靖差点没白他一眼，回头斜着看了看这个臭小子，吐出一口气。 “你怎么知道是敖广做的？”

“是敖丙告诉我的。”哪吒插着兜，嘴里叼着糖，随便说了句。“我问他这一系列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有关，他默认了。后来他告诉我，这是敖广为了把势力拓宽得更广然后采取的手段。他想把刑侦队彻底换血，有实权做事的位置都会安插上他的人。他一直想要这么做，只是最近才找到机会。”

李靖摇了摇头，叹道：“哎……敖丙这孩子……说什么好呢。”

“我已经安排人跟着敖丙了，只是不能跟紧，怕会被发现。”哪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戳了两下打开了远程监听，按下了免提。

那边很安静，安静得让哪吒怀疑敖丙是不是没有佩戴微型接收器，可是过了几秒，他听见电流滋啦一下，有声音了。

温和柔软的音调，哪吒知道这是敖丙：“父亲，您养育我这么多年，不会只是为了把我抛进这么个火坑里，任由我自生自灭吧？”

“当然不是，敖丙，我说过很多次，你是我家族的骄傲，我以你为荣。”

哪吒觉得自己听见了敖丙的叹气声，那声音轻缓又无奈，似乎饱含苦楚。

“我刚开始也是这样觉得的。我也觉得，我是您的骄傲。”

敖丙低着头，似乎很轻声地笑了一下。

“但是您让我觉得这不过是错觉。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？中途为什么会保守凌虐？警方没有深挖是因为我在中间作梗，可是父亲，您不会真觉得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吧？这女孩知道了您的计划，具体是怎么知道的……我也不便多说，总之是她窥见了你们的阴谋，可是她没想着要戳穿，她只是想借机拿到点钱。” 敖丙笑了一下，很局促。

“可是，你们不知道她到底掌握了多少，也不好把控，只能派人去探口风。那个人就是申公豹。他会打这个女孩子是因为迫不得已要这么去做，具体，我想是你下达的指令。你对申公豹有什么大恩大德我不了解，但是他对你言听计从这是毋庸置疑的。所以他做了，但是效果一直不好。”

他看着自己父亲越发僵硬的脸色，心里居然生出了点厌恶和恐惧，他不禁悄悄地打了个寒噤。定了定神，他知道哪吒正在听，于是他接着说了下去：

“你们不了解她的捕捉范围，也就没法做出有力防范。本来不想闹出杀人这么大的动静，但是到了最后也变得苍白无力。有什么比这个计划本身更重要的呢？如果事情败露出去，那么我也会随之暴露，一切都无法按原计划进行下去，这个局就会从起点开始崩塌。这么说起来，还是为了我您才杀的人啊。”

真是可笑。

哪吒在这边听的脸色发绿，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，什么都没说。他摸出一部通讯专用的手机，拨给了跟踪队伍，下达指令：“就在原地休整，注意防备，不要松懈，保持警惕！”

接着，在李靖的目送下，哪吒捞起衣服，噔噔噔跑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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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直以为，你会站在我这边。”敖广看着自己的儿子，缓缓呼出一口浊气，“我一直教导你，家族的重任都担在你肩上了，你要为此不惜代价。为了这份荣誉，你甚至有可能身败名裂，失去性命，可是你……你是怎么做的？”

敖丙听着这话，偏偏脑袋，扯出来一个不算勉强的笑容。“父亲，这于我来说，并不是荣誉。”

敖广气急：“你！”

“没有一份荣誉是需要踩在无辜人鲜血上的，不管是家族，还是个人。”敖丙沉稳地说道，这时候耳朵里的收发器突然响了：“敖丙？我在路上了，拖住他，等着队伍围抄上来。保护好你自己！我不确定敖广是不是会把你当做人质！”

敖丙看了看眼前的男人，舌底全是苦涩。

“父亲，没有一份荣誉需要谎言和欺骗，即使有，我也不会想要。”

这世界是很荒唐，一夜间的华灯喧嚣，过了黎明也都是莽莽的星尘。没有人在乎我的生死和喜怒，只是我自己不能沉沦。

这世界这样无趣，我不能深陷其中。

更何况……

他想到了哪吒。他想到了那个晚上他俯身看见的哪吒，还有他仔细亲吻过的、属于哪吒也属于他的唇角。

他有他的荣誉，这份荣誉深藏不露，似是一把锋利的剑，能刺穿所有孤冷，和与正义背道而驰的自由。